一筒很甜

一筒很甜不过正主

【七夕星桥鹊驾】不语

诗文:一道鹊桥横渺渺,千声玉佩过玲玲。


感谢上一棒的 @好庄庄 !!辛苦啦!

这几天熬夜码字给我困得呀,不过好在赶上啦!

虽然我没得七夕过!但祝我们的两个小朋友还有大家都七夕快乐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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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刘耀文做了一个梦,梦里一切都很陌生,唯独那袭白衣似曾相识,衣袂翩然间,刀刃沾染着月华清辉,殷红的花瓣洒落在胸前衣角,耳畔环佩轻盈作响。


01

缘分是什么?

刘耀文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这样问着自己,耳边是古玩店老板蛊惑一般的话语。


02

刘耀文很难表达自己对冬天的感情,冷气带着风霜撕裂一切的往骨肉里侵袭,却不光是寒冷,大脑被冰冻支配的感觉更让他难受,仿佛除了趋近温暖,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了。

从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刘耀文,感受着窗外清冷的阳光落在脸上后第一反应就是——今天上班也要迟到了。

这是他讨厌冬天的一大部分原因。

刘耀文不紧不慢的走在每天上班都要经过的路上,本应像往常那样与一家古董店铺擦肩而过,可就在这两步之间,隔着一层栅格橱窗,听见里面传来一串响声,是风滑过玉器的清脆声响,没有过耳,笔直的刺穿进大脑。

刘耀文忘记了上班,失去了对周遭的感应,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,鬼使神差的走进了这家从未光顾的古玩店。

古色古香的装修,仿古的香炉熏的店里仙气缭绕,刘耀文刚进店里,就看见老板手里的玉佩,圆环的,清透的玉色,上面雕刻着一个“玄”字,粗糙得很,像是刻刀都拿不稳的小孩子雕出来的。

“今天才收的,上等货,只可惜缺了一个口。”

老板似是自言自语,眉宇间透着一股狡黠,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刘耀文,笑出了些许诡异的味道。

刘耀文避开眼神去看那枚玉佩,果然在边缘缺了一小块,不大,却延伸出不少的裂纹,像是被硬物砸碎的。

“我能看看么?”刘耀文指了指玉佩。

老板看他伸手愣怔了片刻,随后递出手里的玉佩,“自然。”

刘耀文接过的那一刻,仿佛周遭的时间静止了一瞬,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顿了顿,刘耀文深吸了口气,不多在意,左右翻看。

店里没有暖气,古旧的门窗不挡风,风从身后的门缝吹进来,拨动了耳畔的发丝,冰冷的像刀子,刺的耳廓生疼,穿过玉佩中间的圆环时,似乎响起一阵低声啜泣,刘耀文心惊,可真的放在耳边又什么都听不到了,大约是自己的错觉。

刘耀文觉得自己是魔怔了,眼看着上班要迟到了,还有功夫在这发梦浪费时间,放下玉佩冲老板微微点了点头,转身就要离开。

手刚搭上门把的那一刻,又是一声啜泣从身后传来,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,又松开,刘耀文觉得自己的大脑又不受控制了,转身看向依旧盯着自己笑吟吟的老板。

“玉佩,怎么卖?”

“不卖。”

刘耀文皱眉,看他戏弄的神情心里窝火。

老板勾着嘴角低笑,“你们有缘,这枚玉佩本来就是你的,你拿走就是。”

故弄玄虚,刘耀文想。


03

下了班回家,刘耀文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垫里,脸朝下埋进枕头。

繁琐枯燥的工作,复杂虚伪的人际交往,日复一日的生活,刘耀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得过且过的混日子,起码他已经快到极限了。

半梦半醒间,左边裤子口袋隐隐发烫,刘耀文把手伸进去拉着一根绳把东西拽出来,放在眼前,是上午的那枚玉佩,此时正泛着浅淡的蓝绿色光芒,薄薄的一层。

柔和的光包裹住眼前的画面,周身都泛起暖意,逐渐侵入,失去意识之前,耳边拂过一阵微风,没有刺骨的寒冷,和着一小串低低的啜泣,刘耀文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放松,沉沉的陷入睡眠。


04

皇城宫苑飘着大雪,宋玄披着天蓝色的斗篷,站在一株红梅下,手指刚搭上积了雪的枝桠,头顶就暗了下来。

一把伞悬在顶上,后背传来一阵暖意,宋玄没有转头,只颔首勾了勾唇角,手指轻压着那一丝寒凉,折下一枝红梅。

“我前两日跟你说什么来着?今日可又被我逮着了。”

“太闷了,出来赏雪”,宋玄转身把折下的红梅塞进那人怀里,“听你说花开的好,想来看看,确实好看。”

“那便能顶着风雪出来?”达夏抬起伞檐,四下里望了几眼,“给你送来的下人呢,出来了也不跟着,又偷懒去了?”

“哪敢啊,是我不叫他跟着,叽叽喳喳,烦的很”,宋玄眼角含笑,点了点他的肩膀,“跟你一样,都像个小老头。”

“……”达夏抱着他的花,撇了撇嘴,叹气,“你哪怕是能听我一句话,我便也不会成天念叨了。”

宋玄抵着唇笑了笑,“是我的不是,让我们太子殿下劳心了,以后不敢了。”

身周飘着大雪,宫宇围墙裹着雪色,俨然一副冰雪琉璃的景象,点点的红梅映在身后,宋玄就在那一抹艳红色中浅浅笑着。

达夏愣愣的想,就为了这样的笑,为他做什么都甘愿。

“先回闲雪阁,改日寻个清闲日子,我陪你一起来赏花赏雪。”

宋玄却摆摆手,又走近了些,躲在伞下往回宫的路上走,“你哪有清闲日子,若是让先生知道你又来找我鬼混,必然会告你一状。”

“……”达夏不言语,垂着眼看宋玄的侧脸。

回宫的路上雪下的越发大,没来急清理的石板路上铺着薄薄的雪,达夏敞开斗篷把宋玄往怀里拢了拢,手指轻轻拂过脸侧,把落下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,露出冻的发红的耳尖。

一路上只言片语,鼻尖缠绕着热气,达夏搂着怀里逐渐变暖的人,心中微动。


05

短短几年内忧外患,当今圣上野心勃勃,暗地里训练军队,接二连三的侵袭周边小国,虽然势头猛烈,却谋划周密,将其一一收归囊中,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。


达夏那年才十一岁,半大孩子,烽火飘的再远也嗅不到一丝血腥气,对他来说战争太遥远,只晓得这两个字如何写,如何写的漂亮,却不知这两个字里藏着多少无奈。

达夏被藏在华丽的皇城宫苑内,跟其他兄弟一起习武念书,偶尔偷懒耍滑,一堵城墙将喧闹悲苦全部隔绝在外,外界的一切烦扰都与他攀不上关系。

开疆扩土好像是每一个有野心的帝王都会做的事,军队打到邻国门口的时候,号角还未响起,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邻国的城门,自此硝烟消弭。


宋玄被送进宫做质子的那年才十二岁,也是这样寒冷的雪天,皇城青灰的屋檐瓦块上积着厚厚的雪,边缘垂着晶莹的冰棱,没有一丝要消融的迹象。

皇城太冷了。

仅仅是一道城墙而已,却把一切都阻挡在外。

在去往邻国的路上,宋玄坐在马车里,手紧紧的攥着华贵的衣料,肩膀不住的颤抖,被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
三哥的死讯一个时辰前刚传进宫里,那时候他正准备离宫。

整整一年,他被藏在宫里,不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什么,可每天夜里仿佛都能听到战场上的哭嚎,三哥也不在身边,没有人会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。

他恨自己年幼,恨自己不够强大,无法保护身边的人,甚至无法保护自己。

所以父皇一说要把自己送去邻国,以求和解的时候,他丝毫没有犹豫,用自己一人换天下苍生的太平安稳,没有犹豫的道理。

这世上没有找不到出口的路,但总有不能回头的悬崖,就像他再也无法见到三哥最后一面,这次离别,或许直到死亡都再也回不了家。

宋玄坐在马车里哭的几欲昏厥,不光是为了三哥,也是为了自己,哭一哭自己从此不见天日寄人篱下的前路。

在敌国皇宫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好,吃穿用度不比各位皇子差,唯一让宋玄觉得苦的大约就是满宫满室的寂静。

孤独安静得不像活着。

闲雪阁位置偏远,半年也不见有谁从宫门口路过,下人们都觉得冷清,不愿意在宫里多待,一天到头也找不到个说话的人。

宋玄觉得安静有安静的好,起码不用听人在背后对他说的那些难听话。


达夏第一次见到宋玄是在闲雪阁的池塘边,那是宋玄被关在这里的第二年,正逢京城的第一场大雪。

达夏逃了书房的课,躲避着满宫里寻他的宫女太监,正想着被抓回去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手板,想也不想的就闯进了眼前那扇虚掩的宫门。

满地的积雪无人清扫,一脚踩进去没过了鞋面,达夏转身合上了宫门,出来时跑的急,围领斗篷一样都没有穿戴,这会被这冷宫一样的寒风吹着,不自觉打了几个冷颤,拢了拢外衣。

抬眼望了望,到处都是白皑皑的,没有宫人的声音,更没有鸟雀的啼叫,只有那一池风吹水面的清凌声响。

还有那一袭白衣闯入眼帘。

达夏第一次看见宋玄以为他是雪花成了仙,白白净净的,眉眼如画,跟书记说的那些神仙一个模样,只是个子小了些。

十二岁的达夏仰着头,愣愣的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“小神仙”,出口的语气少了些平日的跋扈。

“你是何人?”说完一阵风过又抖了抖,一双星眸都被吹出了些泪花。

“宋玄。”

达夏微微蹙眉,“你不认识我?”

宋玄其实隐隐有些猜测,在皇宫里,这样的穿戴,不是亲王就是皇子,可哪里有这么小的亲王。

也许是闲雪阁冷清太久了,偶尔的一点热闹都让宋玄欣喜,忍不住想多和他说两句。

“我必须要认识你么?”

达夏抱着胳膊,头仰的高高的,“当然,宫里没有人不认识我。”

话音刚落便打了两个喷嚏,又搓了搓身子,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暖意拢住了。

达夏看着微微蹲下给自己穿着斗篷的宋玄,粉色的唇瓣呵着白气,眉眼低垂,纤长的睫毛沾着点点白雪不住的颤,颊边垂着几缕青丝,衬得肤色胜雪。

这人或许真的是上天送给他的“小神仙”吧。

达夏被染着清冷香气的温暖斗篷包裹着,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
“进来喝杯茶吧,去去寒气,否则要感冒的。”

宋玄甩了甩衣袖,示意达夏跟上。

达夏看着那人的背影,心想这人到底是真不认识他还是装的,不然怎么敢走在自己前面,可脚下却还是快了两步跟上他。

“这么冷的天,你在池塘边站着干嘛?”

“赏雪。”宋玄回头冲他弯了弯眼睛。

“赏雪?”达夏不解,“你这宫里到处光秃秃的,有什么可看的?”

宋玄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正因为没什么可看的,所以只好赏雪。”

宋玄抬手推开门,让了让身子示意达夏先进,等他落座后又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。

屋里暖和,达夏却贪恋斗篷上那股香味舍不得脱,端起茶盏喝了一口,见宋玄还站着,直接牵着他的手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坐下,入手冰凉的,想来是刚刚在外头冻的。

达夏把他的手合起来搓了搓,有了点热乎气才松开,宋玄不仅手上热了,脸颊也滚烫起来。

达夏接着他的话,迷惑更深,“那你怎么不出去?梅园的梅花开的可好看了,红艳艳的一片,这会赶上下雪肯定更好看!不如我们一起去吧!”

“真的么?”宋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,仿佛能从他的口中看见那一片的红梅,闻见满园的梅香,跟着又摇了摇头,“可我不能出去。”

“你到底……”达夏说了一半顿了顿,他曾听过大哥说邻国送进来一个质子的事情,原本也不曾在意,眼下却将事情理的七七八八了。

宋玄看他的模样大约是猜出自己的身份了,望着他点了点头又低下头。

“你想去梅园么?”

宋玄愣了下,达夏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,“可我不能……”

达夏打断他,“有我在,你哪都能去。”

宋玄觉得心脏一紧,他被软禁的闲雪阁整整一年,每天都被思念占据了一切,从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,何况还是这样的话。

他想出去,可更怕一举一动都会连累整个国家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别废话了!今天就带你去!”

达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的手往门口跑,宋玄被这个矮了他半个头的尊贵皇子牵着手,跟在他身后的时候,清浅的晨光落在达夏的头顶肩上,仿佛一束强光,不由分说的闯进他的领地,撞破了一室的沉寂。


06

宋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,昨日才下的大雪,白茫茫的一片透过窗纸照进屋里,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,

揉了揉疼的要命的头,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,进宫的头几年总是梦到还在家乡的时候,可近日却屡屡梦到达夏,梦到他们的初见,梦到那天脚下的积雪、肩上的晨光,还有那一日的梅香满园。

那是宋玄看过最美的白雪红梅。

下了床穿戴整齐,宋玄坐到桌边,拿起桌上的信看了看,手上用力边缘都被攥出了褶,终究抬手放在烛火上燃尽了。

宋玄看着房中央桌上的早膳兴致缺缺,嘴角塌着不见精神,歪在窗边长吁短叹。

忽有一缕梅花香气飘进屋里,宋玄鼻尖微动,拢了拢耳边的发丝,支起窗户。

原本空荡荡的宫苑,入目是满院的白雪红梅,馨香扑鼻。

宋玄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,愣了半晌,才想起昨日跟达夏说的种种,翘了翘嘴角,伏在窗沿赏花赏雪,等着宫门打开的那一瞬第一时间便能看见达夏的身影。

直等的趴在窗沿睡着了,宋玄也没看到宫门开一条缝,被那道温柔的声音唤醒时,宋玄正在梦里跟达夏坐在红梅底下说自己曾经的所梦所想。

“睡着了?还开着窗,不怕受寒?”达夏看他刚醒来打了两个冷颤,解下自己的斗篷搭在宋玄身上握着他的手来回的搓。

宋玄颤了颤睫毛,躲在披风里抬眼看他,“你来了,窗外那些!”

“喜欢么?我看你喜欢,就给你移了过来,你打开窗户就能看见,便不用每日都走那么远去梅园了”,达夏凑近了他的耳畔,“我也想跟你一起看,谁让你总不等我。”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每次不想念书就来陪我。”

“你怎么这样说,我是因为想来陪你才不去念书的!”

宋玄被他哄的眉眼弯弯,“哪学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?”

达夏在他身边坐下,把人搂进怀里,下巴轻轻搁在他颈窝,“想你了。”

宋玄用手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后背,嘴巴呵出的热气就打在他的脸侧,“每天都见还想。”

窗外的梅花香气更凛,卷着风,阵阵的往屋里飘。

“那怎么够,你就是整日呆在我身边,该想的还是要想。”

宋玄听了没有言语,虽然平日里达夏总爱说宋玄像个小孩子不会照顾自己,可到底还是比他大些,宋玄知道,这样的日子美好,但不会长久。

“玄玄”,达夏听他不再说话,松开了胳膊,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“我有东西要送给你。”

一块圆环玉佩坠在眼前,窗外的雪光映的玉色通透清冷,宋玄接过在手里翻看,发现上头雕了一个小小的“玄”字,做工粗糙,边缘又歪歪扭扭的,一看就不是熟手。

宋玄握着玉佩贴在心口,“你自己雕的?”

达夏看他的动作,脸上有些发烫,后知后觉的发现做工似乎的确是粗糙了些,连忙去掰宋玄的手,“不好看,不然你还是还给我,我重新找工匠再给你雕一个!”

“那可不行”,宋玄侧过身子躲着他,“送我了就是我的了,哪有要回去的道理。”

“那你可上哪都得戴着。”

“当然了,让我去我都不去。”

达夏送给宋玄的东西太多了,多得数都数不过来,宋玄时常会想,如果那个雪天里,达夏没有逃了先生的课,没有被追着闯进了闲雪阁,那宋玄现在该是什么样?

可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,相遇和离别都是。

达夏经常往闲雪阁送东西,不管是什么,只要是宋玄没有的达夏都想给他,没有理由,可这次达夏却没有跟他说,他不知道宋玄是不是还记得,七年前的今天他闯进了闲雪阁。

“玄玄,你想家吗?”

宋玄把玉佩挂在衣带上,讶异的看了达夏一眼,他们不常谈起宋玄以前的事情,宋玄觉得无所谓,没必要 特意提起也不曾规避,可达夏顾忌他的感受,一直也不主动提及,这时候突然说起实在不寻常。

可宋玄想了想还是答道,“想。”

达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不再言语。


07

皇城的大门被攻破的时候,达夏还在书房听着先生谈论史书,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,想着下了学跟宋玄一起用午膳,再给他带点新做的糕点。

结果还没等到先生发火,门外就闹了起来,一支箭飞进了屋里,斜斜的扎进达夏面前的桌案上,门窗上溅出一道血迹,惊得他醒了瞌睡。

达夏看了眼慌忙躲到桌案下面的先生,咬了咬牙,抓起脚边的佩剑,挥剑挡开一支直冲面门飞来的箭,打开门便看到书童歪倒在门边,身上插着一支箭,鲜红的血浸透了地上的积雪,远处还有飞箭往四周飞射,战鼓和号角响彻整个皇城的天空。

漫天的飞箭看的达夏一阵心惊,抬手又挡了一支,抬脚往闲雪阁的方向跑去。

一路上刀剑相撞和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,也不再有箭飞来,达夏一路跑着,心里庆幸着还好闲雪阁位置偏僻。

达夏无数次推开这扇宫门,却没有一次同这次一样惊慌,他生怕这扇门后是宋玄满身鲜血的倒在一片白雪之上。

但好在事情不至于这样糟糕,达夏喘着粗气,额上滚着汗珠,推开门就看到宋玄披着一袭白色的斗篷站在池塘边,达夏晃了晃神,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第一眼,只是今年雪下的大,风也冷,池塘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。

“玄玄!”

达夏快了两步走到他身边,如今闲雪阁不同往年光秃秃的只有雪,满园的梅花开的正盛,一株株的在身边,衬得雪景都好看了起来,可达夏却没心情赏花,宋玄站在池塘边一动不动,垂着眼眸盯着冰面。

达夏一只手拿着剑,另一只手抓住宋玄的手腕,“玄玄,外头似乎是出事了,你跟着我,我们一起去安全的地方。”

宋玄轻轻把他的手拂了下去,看他穿的单薄,解下自己的斗篷,“达夏,你知道外头怎么了么?”

达夏听到他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迟疑了半晌,他还记得从前让宋玄直接唤他的名字,每次都说太没有分寸了,不合礼数,自己成了太子之后便更生分了,天天太子殿下长太子殿下短的,达夏该有很多年没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了。

“我不知道,我在书房听课,突然便闹了起来,总不过又是跟哪个小国打了起来。”

达夏其实不以为意,这些年战争也不少,也有打到城门跟前的,可最后不都还是主动投降了,这次大约也是差不多的结局,可他总是担忧宋玄。

宋玄听了他的话,低着头扯了扯嘴角,“我知道。”

宋玄将解下的斗篷绕过达夏的后背给他搭上,手指翻着花打了个结,达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纤长的手指,虽然披风暖烘烘的,可不小心滑过颈间皮肤的指尖却还是冰凉的。

达夏觉得他很反常,一直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,“你知道什么?”

他成日被关在宫里,若没有自己甚至连宫门都出不去,他能知道什么?

达夏有些焦躁,焦躁的根源来自于宋玄,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他,不知道他的过去,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。他竭尽所能的对宋玄好,愿意把一切都给他,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
直到现在,达夏终于看不懂他了。

“玄玄,你……”

达夏话没说完就被宋玄抱住,接连而来的是心口猛地撕裂的痛,有滚烫的液体浸透了胸口的衣料。

一把小巧的匕首牢牢地刺进达夏的心口,宋玄松开了手,不住的颤抖,看着达夏倒下,那双与往日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都是宋玄没见过的悲痛。

达夏倒下前手往前抓了一下,扯掉了宋玄衣带上的那枚玉佩,砸在脚边的一块石头上,磕碎的玉石碎片擦着宋玄的脸颊而过,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
宋玄仿佛没有痛觉,跪在达夏身边喃喃着,“达夏,是父皇……来接我了……”

达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慢了下来,心口也不觉着痛了,周围好安静,风声、水声,什么都没了,唯独宋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。

达夏嘴里漫着血,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声音,“玄……玄……太好了……你……终于……能……回家……了……”

“是啊,能回家了”,宋玄笑着,眼泪不住地流,“可我想陪着你……”

达夏觉得好累,眼皮沉得快要睁不开,可他不想合上,合上了就再也见不到宋玄了。

彻底陷入黑暗之前,达夏看见宋玄捡起了自己手边的剑,冰凉锋利的剑尖对准心口。

达夏想夺过来,他被一把匕首插进心口就这般疼,那柄剑若是刺进了宋玄的心口该有多疼,达夏舍不得,可他却动不了。

宋玄伏在达夏的胸口,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积雪,直漫到红梅根下,呼吸渐弱之间,一旁的玉佩闪起一圈蓝绿色的光芒。


08

刘耀文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,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,正午的太阳照的眼睛发痛,梦境中发生的一切,过于漫长和真实,刘耀文在梦里几乎要闻到那一株梅花沾染的血腥味。

最后的那一眼怜惜几乎要刺穿他的心脏,刘耀文揉了揉额头,看了眼手里抓着的玉佩,上面的雕花还是那么粗糙可笑,那一圈蓝绿色的光正慢慢暗淡,光芒彻底消逝之时,玉佩碎成了好几块。

屋子里无端掀起一阵微风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刘耀文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,就这样飘在空中,嘴角弯弯的,却像阵烟雾,逐渐消散。

刘耀文看了眼摊开的手心,仿佛之前是有什么东西的,现在却空荡荡的,垂着头坐在床沿,刚刚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,现在再想却只有零星的记忆,只记得白茫茫的一片,好像是在古代,那株梅花树下站着什么人,模样也模糊不清。

窗外开始飘起大雪,落在窗户上被暖气融化,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。

刘耀文在心里默默祈祷,千万不要下的太久,要是积了雪,明天上班可就难了。

正想着,隔壁传来一声巨响,吓得刘耀文一个激灵,紧接着楼道里磕磕碰碰一连串。

隔壁的房子空了好久,这大约是终于有新邻居搬来了,刘耀文简简单单吃了顿中饭就重新躺回床上,手机充着电开始打游戏荒废人生。

结果被隔壁地震一样的动静闹得心情烦躁,难得的休息日,搅和的一点清净都不剩,直到太阳逐渐西沉才恢复了平静。

雪还在下,外头的马路两边已经积了厚厚的雪,路灯亮起来的那一刻,门被轻轻叩响。

刘耀文拖着拖鞋,从猫眼往外看,是一个男人,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刘耀文打开门,门外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T恤,短短的黑发搭在眉上耳侧,长相清秀,看起来有些紧张,说话也打着磕巴。

“你,你好,我是宋亚轩,今天新搬来的,就在隔壁。”

刘耀文盯着他没有说话。

“你好?”宋亚轩又说了一遍。

“你好”,刘耀文挠了挠头发,指了指他手里的袋子,“给我的?”

“啊,是的,见面礼”,宋亚轩仿佛才想起来一样,把盒子打开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我自己做的梅花酥,味道其实还不错的。”

刘耀文觉得他身上有些熟悉的感觉,非常熟悉,可却又想不起来,就好像记忆被人挖走了一块。

但应该不是很重要,忘记了重新开始就好。

“你好,我叫刘耀文。”
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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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写这种啦!不要嫌弃我⁄(⁄ ⁄•⁄ω⁄•⁄ ⁄)⁄

下一棒交给 @武媚娘 !再说一遍七夕快乐呀!!(๑′ᴗ‵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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